外卖市场占有率67.4%的美团(03690)还在持续发力业务分支,与此同时,政策开始倒逼美团进一步完善其对骑手的保障。
近期,在落实人社部平台保障劳动者权益方面,美团先后发布重大动作,12月27日推进算法公开,12月30日上线“防疲劳机制”。随着盈利持续增长,美团承担平台应尽的社会责任,持续加码。
12月27日,美团公布推进算法公开的八项措施,包括设立算法公示专区,推进算法公开常态化;每季度举办算法恳谈会;在全国全面落地“弹窗提醒和强制下线结合”的防疲劳措施;改善骑手激励机制等。
配送成本占比降低
从公司业绩来看,美团仍在扩张。2024年第三季度,公司收入增长22.4%至936亿元,经营利润为137亿元。两大业务板块中,核心本地商业分部的经营利润增长44.4%至146亿元,新业务分部的经营亏损由同期51亿元收窄至10亿元。第三季度,美团的即时配送业务继续增长,订单量同比增14.5%。
三季度,美团经调整EBITDA及经调整利润净额分别同比增长134.8%及124.0%至145亿元及128亿元。
高营收与高支出使得美团经历了2021年和2022年合计约300亿元的亏损,2023年才由亏转盈,净利润达到138.6亿元。
其中,美团面临的一大挑战是配送业务的成本问题。2024年上半年,配送相关成本约为配送服务收入的108.96%。
为了解决每配送一单就产生接近9%的亏损成本问题,美团采取的策略是通过流量营销和庞大的骑手队伍带来的流量,结合大数据的营销优势,为商家赋能。营销服务加上佣金,使得配送相关成本仅相当于美团总收入的30.89%;而在2018年,骑手成本约为总收入的46.78%。
在过去的几年间,灵活就业人数激增。美团的骑手数量也由2020年的470万增长至2023年约745万。然而,支撑起美团外卖核心业务的骑手们的保障问题,一直是美团需要面对的问题。
骑手社保如何缴纳
12月26日,美团公布了坚决治理“骑手注册个体工商户”的情况说明。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以下简称“最高法”)于12月23日发布的新就业形态劳动争议专题指导性案例,江苏某网络公司要求外卖骑手登记为“个体工商户”后再与其签订承揽、合作协议,意在规避用人单位应当承担的法律责任。约定双方系独立的民事承包关系,不属于劳动关系;个体工商户独立承包配送服务业务,承担承揽过程中所可能产生的一切风险和责任。
即外卖平台诱导骑手注册为个体工商户,双方签署《项目转包协议》而不是劳动合同,平台对于骑手不承担相关责任。
其后,骑手在外卖配送过程中因交通事故受伤,因工伤认定问题与江苏某网络公司发生争议,骑手申请仲裁,请求确认其与江苏某网络公司存在劳动关系。最高法判决认定双方存在劳动关系。
2021年7月,人社部等八部门曾共同印发《关于维护新就业形态劳动者劳动保障权益的指导意见》,明确要求了包括美团在内的10家头部平台企业应履行用工责任。美团称,其按照《指导意见》部署,于同年9月明确“严禁诱导和强迫劳动者注册为个体工商户以规避用工责任”相关行为。截至2022年底,针对骑手注册个体工商户的违规情况,美团已完成相关整改,目前正在进行常态监测治理中。
此外,700余万骑手的社会保障如何缴纳,也一直是美团面临的问题。
美团2021年报告中提到,目前是“由合作商通过经纪公司向保险公司投雇主责任险”,这意味着,美团的专送骑手依旧来自于第三方合作公司,保险缴纳的工作也交由第三方公司承担,但第三方合作公司对骑手的社保管理有自主决策权,美团作为平台方会强制要求合作商为骑手购买责任保险,除此之外对是否继续缴纳社保不做直接要求。
2023年美团社会责任报告中提到,美团参与人社部开展的新就业形态职业伤害保障试点,截至2023年底,在试点7省市共覆盖450万骑手。商业保险实现对骑手100%覆盖,保障范围涵盖意外、伤残、医疗及对第三方人身伤害和财产损失等,但并不是普遍意义上的社保。
如果按照2024年三季度众包骑手工资中位数6670元计算,企业为每人每月按最低社保缴纳,也将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防疲劳机制”启动
美团的营收增长背后,与骑手配送成本走低直接相关。
2024年中报中,美团提到核心本地商业分部的经营溢利由2024年第一季度的人民币97亿元增加至2024年第二季度的人民币152亿元,经营利润率由17.8%环比升至25.1%,经营溢利的增长主要是由于收入增加和骑手补贴的减少。
2021年美团的配送相关成本为682亿元,到2023年增长至907亿元。然而配送成本的增速却不及骑手数量的增速。也就是说骑手数量上升、订单量增长,为了控制成本,美团必须降低配送单价。
2021年,一篇《外卖骑手,困在算法里》,直指通过算法优化配送时间,骑手面临着严格的配送时间限制。一旦超时或遭到客户投诉,就可能面临罚款甚至解雇的风险。
为了维持足够的收入水平,骑手不得不自愿延长劳动时间来完成更多的订单,但单位时间收入却在不断下降,“月薪万元” 需要付出的劳动不断增多。
12 月 20 日,美团公布了骑手“防疲劳试点”数据及调研结果,在四川、广西、浙江等区域的防疲劳试点基础上,2024年 11 月开始,美团在华东区域开启了新一轮试点,试点新增了“跑单超过 8 小时会收到提醒、跑单 12 小时将强制下线”的新策略。
12 月 30 日,美团骑手“防疲劳”机制在全国主要城市范围内上线启动。据美团骑手收到的通知显示,跑单超过 8 小时会收到提醒,此后每隔一小时提醒一次;跑单 12 小时将强制下线。
随着客单价与提佣的降低及工作时长受限,2025年,迎接美团骑手的大概率将是劳动强度降低,但收入也下滑。这对工资中位数6670元计的美团骑手来说,或将与美团一样陷入“两难”选择。
也因此,美团开始发力提升骑手单位时间内的接单效率。譬如美团下重注的闪电仓及商品配送,既是希望在生活服务之外开辟商品零售的新增长曲线,更是希望提升骑手接单数量以保障其收入,维护美团骑手的基本盘和核心竞争力。
12月17日,沃尔玛中国与美团宣布达成战略合作,双方在即时配送、商品丰富度、商品运营、数字化客户能力和数字营销等方面深度合作。目前,沃尔玛中国门店已经全面上线美团,并接入美团配送。
“这是头部全渠道零售企业和头部科技零售企业的一次全面、多元化生态合作。”美团副总裁、闪购事业部负责人肖昆表示。
显然,作为头部科技零售企业的美团,2025年需要更多沃尔玛这样的头部全渠道零售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