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财经北京1月10日电(分析师刁倩)2024年底,德国电动垂直起降(eVTOL)飞行器明星公司Volocopter申请破产,以期望通过重组而继续运营,为飞行器拿证做冲刺。其背后的财务危机,有评论称是由于缺乏政府的有力支持。而对比中美,则在政策大力支持下发展如火如荼。
eVTOL作为低空经济载体的一种创新形式备受关注,是低空经济通航的重要产业组成。从产业链来看,低空经济产业链涵盖低空基础设施、飞行器制造、运营服务、飞行保障四大领域;而从产业发展看,基础设施预计率先落地。
随着2023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将低空经济确定为战略性新兴产业,我国2024年低空经济加速发展,顶层政策设计显著提速,地方也加快推进产业发展、应用拓展。
一、德国Volocopter申请破产引发关注
2024年底,德国eVTOL飞行器明星公司Volocopter在官网正式发布公告,公司已向卡尔斯鲁厄地方法院申请启动破产程序。公告显示,在临时破产程序期间,Volocopter的业务运营将照常进行。与传统意义上的破产清算不同,Volocopter计划寻求新投资者,选择申请破产主要是为了完成重组,为飞行器“拿证上市”做最后的冲刺。
资料显示,Volocopter自2011年成立以来一直致力于eVTOL的研发,拥有超过500名员工,产品已经过2000多次试飞。尽管公司对外表示拥有出众的技术实力,但根据其在2024年12月初的披露,公司旗下产品仍仅能满足欧洲航空安全局(EASA)要求标准的四分之三。这也意味着其产品距离最终进入市场,还要继续等待获得EASA的型号认证。
与其拥有相似经历的还有被誉为“空中特斯拉”的另一家德国eVTOL制造商Lilium。该公司也已经推出了具备短途通勤功能的模型机,然而其融资遭遇困境同样源于正在开发的飞机尚未获得搭载乘客的批准。2023年,德国政府拒绝为Lilium提供融资保障,导致公司在当年10月底宣布进入破产程序。此后,Lilium被纳斯达克交易所摘牌,全线退入粉单市场。2023年12月,Lilium公开声明,宣布找到了新的投资者帮助其重新启动运营。目前,该公司股价也从2023年12月最低的0.03美元/股,涨至现在0.3美元/股左右。
路透社称,当前欧洲的eVTOL企业正面临着财务危机,诸如Volocopter、Lilium等公司,在商业运营的准备上,需要持续寻求新的投资来支持其资本密集型业务。有评论指出,在低空经济领域,中美在政策方面较为开放,欧洲则相对保守,成为欧洲eVTOL企业遭遇困境的根本原因。Lilium在其公告中指出,公司目前困境的主要原因是“缺乏政府的有力支持”。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美eVTOL行业的积极发展。以美国eVTOL巨头、全球电动垂直起降飞机龙头——空中出租车公司Joby为例,其于2024在12月初宣布,已获得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颁发的第141部分飞行学校证书,为其商业化运营进程再添重要砝码。此举意味着Joby可以开始培训和认证传统飞机的商用飞行员,为未来使用其JAS4-1eVTOL飞机推出电动空中出租车服务做好充分准备。而在中国市场,低空领域的发展也是如火如荼。2024年,“低空经济”被首次写入政府工作报告,被明确列为新增长引擎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为我国低空经济的发展大幅注入了信心。
二、低空经济产业链拆解,基础设施建设发展空间显著
eVTOL作为低空经济载体的一种创新形式备受关注,是低空经济通航的重要产业组成。低空经济是指以低空空域为依托,以通用航空产业为主线,涉及低空飞行、低空保障、通航服务等众多行业的经济概念,是辐射带动效应强、产业链较长、良好成长及带动性的综合经济形态,其核心是航空器与各种产业形态的融合,如“农林+航空”“电力+航空”等。
低空经济的载体以直升机、电动垂直起降型飞机和无人驾驶航空器为主。除通用航空外,低空经济还包括低空范围内的军用、警用航空活动等。一般来说,低空空域是指距正下方地平面垂直距离在1000米以内的空域,根据不同地区特点和实际需要可延伸至3000米。
从产业链来看,低空经济产业链涵盖低空基础设施、飞行器制造、运营服务、飞行保障四大领域,基础设施预计率先落地。
低空经济基础设施总体包含地面保障基础设施、新型基础设施。其中地面保障基础设施涵盖通用机场和无人机起降场地,而低空新型基础设施包括了空管系统、充电系统、雷达监控和数据网等。低空基建主要的建设任务是四张网的建设,即服务网、航路网、通信网以及设施网。服务网,包括低空飞行服务与监管系统等;航路网的建设,则是指3D地图的构建、城市CIM空域管理和飞行管理;空联网主要实现通信、导航和监视功能;设施网则主要指大、中型枢纽和小型机场等。
低空飞行器制造是由低空飞行活动牵引,涉及轻小型定翼飞机、民用直升机、无人机、eVTOL等低空飞行器制造发展,包括原材料、核心部件及系统、整机制造等。无人机是低空经济支柱产业,产业链已较为成熟,包括上游原材料及无人机设计研发,中游包括电机和螺旋桨、飞控系统、电源系统、通讯系统、导航系统和台等关键部分制造及无人机整机制造,下游包括民用、军事应用均蓬勃发展。eVTOL较传统直升机凸显低成本、高安全、低噪音和绿色环保等优势;其成本比传统直升机减少70%至80%。eVTOL主要分为多旋翼型、复合型、倾转旋翼/机翼型、倾转涵道型,多旋翼成熟度最高,复合和倾转翼为新技术方案。eVTOL适航取证以TC(型号合格审定)取证为关键,周期长,难度大,但整体适航标准正逐渐完善。我国已有两种eVTOL获得TC,适航取证整体持续推进。
低空运营服务包括飞行服务和运营场景。比如,对合格的飞行员和操作员的需求,带来飞行模拟机制造和飞行培训的市场空间;还有整机维修服务、零部件销售维护等。低空经济运用场景日益丰富,以通航和无人机为主,通用航空方面比如应急救援、包机服务等。
低空飞行保障包括气象保障、无人机反制和适航审定等。在低空飞行保障方面,适航审定为重点,我国绝大部分航空器的飞行都需要取得适航证,目前在适航审定方面有三个比较重要的证书为型号合格证(TC)、生产许可证(PC)、AC适航证。
华安证券分析指出,低空经济基础设施是各类低空经济活动的关键支撑,受到更多政策的关注,预计低空基础设施会率先落地。而在低空飞行器发展应用方面,《绿色航空制造业发展纲要(2023-2035年)》提出2025年电动通航飞机投入商业应用,电动垂直起降航空器(eVTOL)实现试点运行。
三、我国低空经济2024年加速起飞,全球eVTOL商业化落地渐近
随着2023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将低空经济确定为战略性新兴产业,我国2024年低空经济加速发展,顶层政策设计显著提速,地方也加快推进产业发展、应用拓展。2024年3月,“低空经济”被首次写入政府工作报告,被明确列为新增长引擎的重要组成部分。
2024年3月,工信部、民航局等四部门联合印发《通用航空装备创新应用实施方案(2024—2030年)》指出,2030年通用航空装备全面融入人民生产生活各领域,成为低空经济增长的强大推动力,形成万亿级市场规模。方案列明五大重点突破领域,一是提振产业创新,推进电动垂直起降航空器等一批新型消费通用航空装备适航取证;二是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竞争力,加快发动机、航空锂电池、低成本小型航电系统、电机等供应链领域发展;三是深化重点领域示范应用,围绕eVTOL为重点开展应用示范;四是推动基础支撑体系建设,开展eVTOL驾驶员等专业人才培训;五是构建高效融合产业生态,促进通用航空装备制造与服务业等行业的高效融合。低空经济有望迈入发展元年,eVTOL为行业核心。
根据南财智库统计,随着“低空经济”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我国已有29个省市将低空经济相关内容纳入政府工作规划。珠三角、长三角两地尤为领先,已明确2025年的短期量化发展目标。综合来看,各地的资源禀赋各具独特优势,但广东、河南、山东、四川等省份和北京整体竞争力更强,尤其是在创新主体数量、低空基础设施建设、人才培养和认证等方面。而从各地政策及产业动向来看,广东、上海、四川等拥有较强航空或电动汽车产业链基础的省份(市)纷纷布局eVTOL制造环节,其余大部分省份聚焦飞行基础设施和航线建设、应用场景拓展三方面,将低空经济与旅游、农业、城市治理、应急、交通等领域相结合,催生一系列创新应用热点。
以eVTOL为代表的的通航飞行器,商业落地速度也在加快。比如,亿航智能EH216-S于2024年4月获得中国民航局无人驾驶载人航空器系统生产许可证(PC),继2023年获取型号合格证(TC)和标准适航证(AC)后成为全球首个三证齐全的eVTOL飞行器,产业端向规模化生产迈出了代表性的一步,商业化运营有望加快推进。
全球低空经济处于发展阶段,技术、市场、商业模式逐渐成熟,产品逐渐多元化。无人机市场和eVTOL市场将成为全球低空经济市场增长的主要引擎。美国凭雄厚资金储备与通用航空先发优势,率先在通用航空获全球领先地位。龙头eVOLT公司Joby的目标是在2025年为其四座JAS4-1eVTOL空中出租车获得FAA型号合格证,并预计在美国和阿联酋开展运营。这一时间表显示了Joby推进商业化进程的紧迫性,以及其对未来市场前景的乐观预期。另一家美国企业Archer于2024年8月宣布,向美国空军交付第1架Midnight飞机,这表明Midnight已准备好接受军方的进一步试飞,以验证其作战和执行军事特定任务的能力。相较通用航空领域,我国在无人机领域已逐渐拥有与美国同台的竞争力。德国作为工业4.0的先驱,在无人机领域的发展也处在世界前列。2024年7月,沙特航空集团与Lilium签署了50架Liium喷气式飞机的具有约束力的销售协议,并可选择再购买50架。这一订单不仅是中东和北非地区同类协议中的最大一笔,也代表了航空公司在eVTOL飞机领域的最大规模确认订单,为eVTOL的发展树立了新的里程碑。日本积极推进城市空中交通开发,政府与企业研发eVTOL飞行器,志在2030年前商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