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2024年步入尾声，日本股市虽整体表现稳健，但海外资金的持续撤离为市场前景增添了更多不确定性。
根据日本交易所集团的数据，截至12月第3周，海外投资者在现货市场的累计净卖出额达2755亿日元。而从短线投资特征更明显的股指期货来看，全年累计净卖出额高达4.8503万亿日元，现货与期货合计净卖出金额超过5万亿日元。这一数字与2023年全年净买入约6万亿日元的情况形成鲜明对比。
相比不断创出新高的美国股市，日本市场波动率居高不下，政策预期黯淡，加之汇率走势的不确定性，被认为正在削弱其对海外投资者的吸引力。然而，一些策略师依然对日本市场持谨慎乐观态度，认为近年来的企业治理改革已成为增强海外投资者信心的重要驱动力之一。
摩根大通策略师西原理惠（Rie Nishihara）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随着经济逐步迈入常态化的第三年，我们预计日本股市将进入持续增长阶段，而企业治理改革将推动企业行为发生深刻的结构性变化。”她还提及，特朗普政策引发的一些宏观效应，例如日元相对走弱，也可能为日本市场带来新的增长动力。
8月暴跌的余震
年初至5月中旬，海外资金一度净买入日本股票现货接近5万亿日元，但随后快速回吐，下半年转为净卖出。从以货币政策和经济前景为依据的宏观基金，到追逐短期波动的CTA策略，海外资金对日本股市的兴趣正在全面减弱。
造成外资撤离的关键原因之一是日本市场波动率的持续高企。2024年8月，日经平均股指单日暴跌逾4400点，成为外资撤离的转折点。显示波动率预期的日经平均VI指数在8月一度飙升至80以上，尽管随后有所回落，但目前仍徘徊在20以上，成为影响投资信心的重要因素。此次暴跌由多重因素共同推动，包括日本央行加息预期升温、美国经济前景的不安以及全球资金流动方向的调整。
汇率的不确定性则是另一个让投资者望而却步的原因。日本央行的加息路径和美国经济的未来走势依然存在诸多变数，为市场前景蒙上了一层迷雾。施罗德投资多元化资产投资全球主管帕特里克·布伦纳（Patrick Brenner）表示，“日本股市对汇率和利率的敏感性显著提高，长期投资者难以承受资产价值因汇率大幅波动而带来的风险”。
“内升外降”
政策缺乏吸引力也是外资撤离的另一重要原因。与美国未来特朗普新一届政府可能通过减税等措施吸引资本不同，石破茂政府的政策更多聚焦于内部调整，例如提高财政稳定性和推进社会保障改革，但在放宽市场准入或刺激外资投资方面并无显著突破。瑞穗证券首席股票策略师菊地正俊认为，“石破政府的政策更多着眼于内部调整，缺乏吸引海外资本的放宽限制措施，因此在国际投资者中的评价较低”。
尽管如此，2024年日本股市全年仍录得18%的涨幅。这一涨幅主要由上市公司大规模股票回购支撑。从年初至12月，所谓“事业法人”净买入金额达7.8万亿日元，几乎完全吸收了海外投资者的卖盘压力。
然而，过度依赖企业回购的模式也带来了市场的长期隐忧。分析人士认为，尽管企业回购已成为支撑日本股市的重要力量，但这一增长模式过于依赖内部资金循环，难以真正缓解外部资金持续流出的压力。在经济政策和国际市场环境未见显著改善的情况下，日本股市或许很难摆脱这种“内升外降”的被动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