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立晟（九方智投首席经济学家，中国社科院世经政所全球宏观经济研究室主任）

　　李枭剑（九方金融研究所宏观研究员）

　　近日，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北京举行，会议总结2024年经济工作，分析当前经济形势，部署2025年经济工作。12月9日举行的中央政治局会议特别提出“稳住楼市股市”，受到了市场的广泛关注，本次会议沿用了这一表述，并指出要“深化资本市场投融资综合改革，打通中长期资金入市卡点堵点，增强资本市场制度的包容性、适应性”。

　　近段时间以来，以股市为代表的资本市场在各类会议中被频繁提及，政策层面对于资产价格稳定的关注度明显提升，这不仅在短期内对指数形成了直接的利好，中长期来看，资本市场制度的优化、定位的调整以及底层逻辑的转变都将为A股市场注入新的活力。

　　资产价格走势受实体经济的影响，又反作用于实体经济。因此，资产价格的企稳回升，能够在多个方面产生积极影响。

　　首先，稳定股市有助于稳定市场预期。股票价格受到上市公司盈利能力以及后续盈利增速的共同影响，换言之，股价不仅反映现实，亦反映市场预期。不过，股市表现与预期之间的关系并非如此简单直接，股价的波动对经济主体信心的影响也不可忽视。低迷的股票市场同样会对经济主体的信心造成扰动，并加速悲观预期的“自我实现”。因此，保持资产价格稳定有助于稳定市场主体预期，并提升政策的引导力、影响力。

　　其次，资产价格的温和上涨有助于修复资产负债表，形成财富效应，进而提振消费、投资意愿。无论是对于居民还是企业部门来说，资产价格的上涨都会起到降低负债率的作用，这不仅有助于资产负债表的修复，也能够改善对于未来收入的预期，并带来所谓的“财富效应”，在短期内提振居民的消费意愿和企业的投资意愿。

　　最后，股市等资本市场的企稳回升能够直接拉动服务业的产出和就业。随着中国经济结构转型的不断推进，服务业目前已成为国内经济的主导产业。2023年，服务业在我国GDP中的占比达到54.8%，服务业就业人员占就业人员总数的48.1%。2024年9月末以来，股票市场成交明显放量，带动金融类服务需求激增，10月当月金融业生产指数同比增速大幅回升3.7个百分点至10.2%。由此可以看出，资本市场活跃度的提升对于稳经济、稳就业同样具有重要意义。

　　回顾即将结束的2024年，我国已经出台了多项直接利好资本市场的政策。4月12日，国务院时隔十年发布了第三个“国九条”，即《关于加强监管防范风险推动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意见》，从发行上市制度、持续监管、推动中长期资金入市等多个方面明确了我国资本市场建设的目标与路径。9月24日，央行宣布创设股票回购增持专项再贷款与证券基金保险公司互换便利两项创新型货币政策工具，为长期资金进入股票市场提供支持性工具。以上举措均表明，我国资本市场的高质量发展正在步入新阶段。

　　展望后续，更多直接支持资本市场的政策工具有望落地，为A股市场的高质量发展“保驾护航”。具体来看，2025年资本市场改革发展或围绕三方面展开：一是吸引增量资金。本次会议特别指出“打通中长期资金入市卡点堵点”，中长期配置型资金的参与不仅能够提振市场信心，亦能为市场提供更加持续的上涨动能。二是完善投融资体系。本次会议确定要“健全多层次金融服务体系，壮大耐心资本，更大力度吸引社会资本参与创业投资，梯度培育创新型企业”，后续我国多层次的金融体系将加快建立，特别是有利于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创新型企业有望得到更多的支持。三是政策工具创新。本次会议提出货币政策要“探索拓展中央银行宏观审慎与金融稳定功能，创新金融工具，维护金融市场稳定”，这一表述明确了货币政策在“稳定楼市股市”中的关键作用，未来更多更具创新性的货币政策工具将为资本市场的稳定和健康发展提供坚实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