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悲伤，保持阅读。”西安迈科中心的茑屋书店，一位店员打印的两行字，摆在柜台醒目处。作为日本知名品牌书店茑屋在中国内地的第三家门店，西安茑屋书店9月宣布，“由于经营战略调整，将于2024年10月8日终止营业”。

　　9月17日，位于重庆中迪广场的钟书阁·重庆店拉下店门，不少曾在开业初打卡该店的重庆市民特意赶来与书店告别。

　　无论茑屋还是钟书阁，都是“颜值”能打的连锁书店，前后脚的闭店，也让“网红”书店的经营状况再度受到关注。

　　探索一切与书关联的可能性

　　知情人士向记者透露，茑屋书店在中国内地的门店均为加盟形式，都是独立经营和结算的主体，因此上海及其他城市的茑屋门店不会受西安门店的闭店影响。对重庆店的闭店，钟书阁创始人金浩表示，重庆店因为商场倒闭被迫歇业，“我们在重庆重新寻找地方，择日再和读者相见”。

　　不可否认，多业态的商业组合，书籍与文创并重，已经成为实体书店的发展方向。今年中秋期间，上海书城与西区老大房联名推出的“上海SU城”很受欢迎，不少读者点赞“有创意”。“上海SU城”包含蝴蝶酥、核桃酥等六款畅销酥点，外包装以镭射工艺对应焕新归来的上海书城福州路店外立面，打开礼盒还有书页设计，如同进行了一场小型的海派书香品牌特展。

　　上海新华传媒连锁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钮也仿说，上海书城之大，应该从当年的“体量”大，进阶成“肚量”大。这个“肚量”，就是容纳各种文化呈现形式，探索一切与书关联的可能性。“书城在今天，应该是个文化试验场。优秀出版社出版物主题展、室内乐、脱口秀、亲子魔术、二次元、画廊与青年潮流艺术家活动、中国传统书画展等，只要我们还能从生活中获得灵感，就能在书城中予以实验。”

　　一位书店从业者向记者表示，“只要书籍消费存在，作为图书销售的线下实体空间，书店的存在空间与价值也会继续存在。探索书店能够存在的不同形式，是从业者需要做的。”近期在上海，品牌实体书店正在进行新一轮的探索和调整。恒基旭辉天地里的二酉书店引入潮流服装品牌，夜晚还能翻牌为文艺酒吧场景，吸引年轻客群走进书店，碰撞出新的链接和体验；福州路上的百新书局迁入新址，六个功能迥异的空间如同六家“店铺”让消费者多一些停留的理由；武康大楼的大隐书局升级为印象武康主题店，在店内增设上海旅游咨询服务标识和特色文创展示售卖区域，联动区域内的商业和文旅资源，系列主题印章体验区总是人气十足；大隐旗下位于小木桥路的社区形态书店“海派书房”经过改造，作为全新品牌“大隐生活”首家门店于近期亮相，成为社区文商结合的邻里文创生活体验空间。

　　以文化为灵魂的多业态融合

　　“世纪朵云从一开始要做的就不是单纯的图书卖场，而是功能多元、业态复合的新型书店。”旗下有朵云书院、思南书局两大品牌的上海世纪朵云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凌云说。

　　昨天下午，虽然台风“普拉桑”带来的风雨渐起，但是位于上海中心大厦52层的“云端”书店——朵云书院·旗舰店依然人气十足，景观位一座难求。

　　展厅里，以“书非凡”为主题的第四届朵云·艺“书”节迎来首批参观者。这是世纪朵云作为主办方发起的书店艺术展，22位艺术家带来50件作品，与过去三届朵云·艺“书”节相比，今年更进一步邀请艺术家直接创作“艺术手工图书”，不仅是对“艺术+阅读”理念的实践，更成为对未来阅读形态的积极探索。本届朵云·艺“书”节以“书”为媒介，将在朵云书院、思南书局各门店举办巡展，将绘画、影像、跨媒体装置艺术等多种艺术形式融合，创造出既具书籍形态又超越传统阅读体验的“艺术手工图书”，配合艺术家的常规作品，更好地展示对“书”这一文化符号的诠释。参展艺术家还将推荐与自己作品相关的阅读书单。展览期间，世纪朵云还将举办艺术论坛、沙龙交流及手作体验等不同活动，让读者领略艺术的魅力，感受书籍的温度，让艺术全方位走近读者。

　　如今，书店里的艺术展并不少见，朵云·艺“书”节的特别之处在于，书店作为主办方和策展方，向艺术家邀约有主题的作品，再以空间承载这些作品，部分作品也能在现场销售，从而完成了从创作源头到市场和受众的闭环，而展览本身也成为书店可以提供甚至对外输出的内容。

　　朵云书院·旗舰店今年实现盈利。除了独特的景观优势带来的人流外，书店在商业合作、运营及成本管控上都更下功夫。凌云坦言，他和书店同业一样感受到了市场环境的变化。“从世纪朵云创办起，我们就没有戴上图书要在销售额上占优势的‘紧箍咒’。不过，尽管是多业态的复合，但图书、阅读和与此相关的内容，在书店所占的空间面积并没有收缩。纵然图书区域的坪效不高，仍旧保有相当规模的空间保障进行阅读推广活动，实现以文化为灵魂的多业态融合。书店里的各个业态不是割裂的，而是互有关联性的，组合在一起，仍然是文化空间。”

　　“保证一定的营收，保证合理的利润率和健康的现金流，苦练内功、开拓市场。相信再过两年，书店会跟其他行业一样迎来更好的机会。”凌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