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8月5日，哈尔滨银行发布公告称，省委第八巡视组在反馈巡视情况时，指出了哈尔滨银行“推动高质量发展上有差距，坚守主责主业不够；一些关键岗位、重点环节廉洁风险突出”等多项问题。
8月底，哈尔滨银行半年报披露，公司业绩继续回暖，营收、净利润实现双增。不过，这一高增长背后，是个人贷款余额同比出现下降，个贷不良率也从2023年底的3.93%上升至4.5%。而个人贷款是哈尔滨核心业务零售金融的重要支撑。
如此情况下，哈尔滨银行又该如何重建生态、优化领导班子、夯实资产质量，进一步推动高质量发展？
一
高管换血两年，巡视组指出多项问题
今年4月22日，黑龙江省委第八巡视组对哈尔滨银行（6138.HK）党委开展为期55天的提级巡视，8月5日，哈尔滨银行公告了巡视结果。
巡视组组长孙钢表示，“总的来看，哈尔滨银行党的领导一度虚化弱化，政治生态遭到严重破坏，对全行经营发展产生严重影响。2022年7月以来，调整后的新一届党委班子干事创业劲头较高，但配齐时间较短，凝聚力战斗力尚未充分释放”。
其同时指出了哈尔滨银行存在的多个具体问题，包括“推动高质量发展上有差距，坚守主责主业不够，深化改革不到位，防范化解风险不够有力；履行全面从严治党责任不力，一些关键岗位、重点环节廉洁风险突出，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问题时有发生；领导班子和干部队伍建设有不足，执行选人用人制度不严格，抓能力作风建设不到位”。
根据公告，巡视组发现的有关领导干部的问题线索，已按有关规定转纪检监察机关处理。
据黑龙江省纪委监委网站，2022年4月，哈尔滨银行原行长吕天君及副董事长、董事会秘书孙飞霞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而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的消息先后公布。两人均是哈尔滨银行元老级人物，吕天君2001年6月加入哈尔滨银行，历任人力资源部总经理、风险管理部总经理及纪委副书记等；孙飞霞还曾在1997年2月参与了哈尔滨银行的成立筹备工作，后担任过法规处综合员、内审稽核部综合员及董事会办公室主任助理、副主任等职务。
2023年2月、3月，哈尔滨银行先后发布公告称，新任副行长韩刚及新任行长姚春和的任职资格得到核准。同时，公司监事会主席王海滨及职工监事罗忠林辞任，接任者分别为赵保才、姜咏梅。
哈尔滨银行旗下哈银消费金融公司近年人事变动同样频繁。
2020年初，哈银消费金融董事长周杰获得监管部门任职资格核准批复，负责新领导班子的筹建，同年新任总裁谢云立到任。不过，启信宝显示，2022年9月，公司董事会、监事会同时发生多起人员变动，柳攀、何松琦、韩刚、刘长海四位退出，许冬亮、陈国平、王齐鸣、石兴健加入；不到一年，2023年6月，何铁林、孙涛、石兴健、金智、陈晓蓉五位又退出哈银消费金融董监高名单，张瑞申、李嵩松、杜颖、石兰兰、阳丹加入。
二
业绩回暖，净资产收益率排名依旧倒数
2024年上半年，哈尔滨银行实现营业收入71.98亿元，同比增长8.17%；实现归母净利润7.63亿元，同比增长29.62%，似乎有着不错的表现。
但实际上，由于前几年哈尔滨银行业绩下滑严重，如今的增长仅仅是“有所回暖”。
2018年，哈尔滨银行实现归母净利润55.49亿元，达到历史峰值；次年，公司营业收入为151.2亿元，亦为历史最高，但归母净利润为35.58亿元，同比已经下降35.88%。并且，2020年至2023年，哈尔滨银行营业收入分别为146.1亿元、123.2亿元、128.7亿元、132.4亿元；归母净利润分别为7.45亿元、2.74亿元、5.54亿元、7.4亿元。
可以看到，经历断崖式下滑后，直至2023年，哈尔滨银行业绩才整体企稳。受此影响，在归母净利润大幅回暖的情况下，2024年上半年，哈尔滨银行净资产收益率（ROE）仅为1.51%，据企业预警通数据，其在所统计88家城商行中，仅位列第81位，即倒数第八。
不止于此，在净息差普遍收窄、定期存款比例走高的行业背景下，哈尔滨银行还面临一大挑战——如何推动“主责主业”高质量发展。
银行是经济的血脉，是实体经济的重要支撑。2024年3月29日，中国银行业协会城商行工作委员会四届二次常委会议上，股份城商司主要负责同志强调，城商行民营银行应坚守市场定位，聚焦主责主业，专注为城乡居民、中小企业和地方经济提供更有针对性、便利化的金融服务，走出一条特色化经营的高质量发展之路。
换句话说，城商行需要在维持自身业绩良好增长的情况下，保证对实体经济的支持力度，这就需要银行有效压降计息负债付息率，以释放更高的利率空间，同时积极开展中间业务，减少对存贷款业务的依赖。
然而，2024年上半年，哈尔滨银行净息差为1.36%，在企业预警通所统计主要城商行中位列第56，处于中下游位置，计息负债平均付息率为2.71%，位列第六，生息资产收益率为4.13%，位列第18，后两者均处于行业较前位置。
这意味着哈尔滨银行需要用较高的贷款利率，覆盖较高的存款利率带来的成本，进而可能导致借款方成本抬高，自身贷款业务受影响。
三
个人贷款萎缩，中间业务承压
零售金融是哈尔滨银行战略转型的重点，被寄予厚望。报告期内，公司该业务收入36.41亿元，同比增长3.67%。
然而，截至2024年6月30日，哈尔滨银行个人贷款余额1161.64亿元，环比萎缩2%，不良率达4.5%，较2023年末的3.93%大幅抬头。其中，个人消费贷款余额779.37亿元，同比下降3.69%，对应不良率则从3.94%攀升至4.91%。
可以看到，作为哈尔滨银行零售金融业务重要组成的消费金融，遭遇量、质齐跌。
至于中间业务，报告期内，哈尔滨银行手续费及佣金收入3亿元，同比下降31.9%。其中，咨询及顾问业务收入0.35亿元，同比下跌53.1%；代理及托管类业务手续费1.09亿元，下跌46.2%；银行卡手续费1.02亿元，下跌10.5%；唯有结算手续费同比增长70%，至0.48亿元。并且，整体收入下降的情况下，哈尔滨银行该业务支出还同比上升了9.3%，最终导致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同比大跌41.7%，至2.07亿元。
（图源哈尔滨银行半年报）
四
“降本增效”，员工工资遭压降
哈尔滨银行利润大增的原因之一是“降本”。
报告期内，其营业费用为21.01亿元，同比下降7.4%，仅此一项，便减少支出1.67亿元。半年报称，营业费用比上年同期减少主要因本行持续推动厉行节约、降本增效工作，加强费用精细化管理，压降不必要费用支出，减少资产投入。
（图源哈尔滨银行半年报）
南都记者注意到，哈尔滨银行营业费用占比最高为员工成本，同比下降3.9%，其中工资、奖金和津贴同比下降9.7%。
半年报同时显示，截至2024年上半年末，哈尔滨银行在职员工7108人，去年末则为7087人。员工人数略微上升的情况下，员工工资等下降近一成，意味着哈尔滨银行平均薪酬出现下降。
值得一提的是，2023年，哈尔滨银行董事长邓新权税前薪酬为151.7万元，较2022年的299万元降幅较大，不过在城商行中依旧处于靠前位置。
面对巡视组提出的问题，邓新权提出了“强化政治担当，坚决扛起巡视整改主体责任”“坚持问题导向，确保巡视整改工作落到实处”“注重成果运用，以发展业绩检验整改成效”等举措。而这些应对措施最终又能否落到实处，还需要时间检验。
南都记者缪凌云发自上海
